雷鸣。
永无止境,仿佛要将天空撕裂的雷鸣。
周道的景物不断变换,过往被定格成一帧帧的画面。上一幕还是一派祥和的花前月下,下一刻便成了金戈交错的血肉横飞。仿乎是在战斗,手里一直紧握着什么。温热粘稠的液体在手心弥漫,昏染出一片斑驳的鲜红。
雷鸣声依旧持续,由远而近的,将眼前的画面都震成了碎片。前方的深渊于是便从那些碎片中透出妖冶的黑暗。记忆如流水般退去,散为七彩的碎光,消失。
雷鸣声开始变得密集。
眼前的黑暗逐渐浓厚。
伴随着一声足以震碎灵魂的轰然乍响,黑暗中咻的睁开了无数个血红色的独眼。那些独眼组成了一双巨大的翅膀,宛如凝聚了这世间最扭曲的恶意,令人心底为之一颤。
"想要报仇。"
"想要同归于尽,以死证道。”
"想要肃清一切阻碍。”
"想要………将她复活”
嘈杂的私语替代了震耳的雷鸣,低低的,却又无穷无尽。
巨大血红色眼睛自上而下的笼罩过耒,毫无生气的瞳孔死死地凝视着,彰显出低语的意义。
愿望,强烈的愿望。
黑红色占据了视野,又迅速扭曲、变形,显露出几个笔锋凌厉的大字。
“无念”
“无想”
“永恒”
黑色的、如同血迹般的液体从字迹中流下,四周的低语愈发嘈杂,并迅速达到了顶峰。
……
下一刻.万籁俱寂。
面前混乱的色彩变为了真切的实物,脚下的平台传来坚硬的触感。四周是高低错落的鸟居,运处的天际照映着永恒旋转的黑日。
整个空间都充斥着宁静,时间也在此凝固。
一个人影便静静的独自处于这平台的正中,双腿盘起悬于半空。长长的紫色长发垂落在地,宽大的振袖显露出三重巴的标志。从背面看,还能看见紫发遮掩下那好看的肩胛骨和线条优美的雪白脖颈。
那是无上庄严的法相。
那是绝世倾国的姿态。
那是……「神明 」。
恍惚间,不知从何处响起了悠长而肃谨的女声。
"此身,乃最为殊胜尊贵之身。”
"此身,因许臣民一梦。”
"此乃千秋万代,不变不移的「永恒」。”
说罢,那人影动了动。身后的长发和振袖同时飘舞。
接着,她便转过了头,深邃的紫色眼眸中透露出怜悯的温柔。
下一刻,一股无形的力量莫名从四周涌出,强大的作用力迅速的将那处空间拖入黑暗。遂既眼前开始出现了明亮的光点,思维和意识重新占据了上风。
我猛然惊醒,看着窗外明媚的日光。
头痛比预想中来的要快。我死死地按住前额,晃了晃脑袋,想把刚刚那段混乱的梦境从我的大脑中驱逐出去。
“最近怎么总是梦见大御所大人?真是奇怪。”
我不住的嘟嚷着,压下心中怪异的感受,并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但是…·..”
那道庄严尊贵、优美华丽的背影再一次地从我的脑海中显现。其感觉之真实,甚至要超过在现实中的千手百眼神像之下见到的、真正的雷神大人。如若不是梦境中的那位雷神大人眼中的温柔与现实中的雷神大人着实不符,我都要怀疑我是不是真的在脱离时空之外的[某处]见到了真正的神明之姿。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悬挂着巨大黑日的空间……
咕——噜噜。
一阵怪声突兀的在我耳边响起,将我从无边的幻象中拉了出来。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感受这强烈到灼烧般的的饥饿感。
"呃,上一次吃东西….…是在两天前了吧……”
梦境被残酷的现实击碎。我哀叹了一口气,翻身下床,从床边的架子上随意的取下一件乌黑色的羽织披在身上。脚下的木屐布满裂纹。
窗外传来小吃摊的叫卖声。
我强压下饿意,没有理会。陈旧的羽织里没有摩拉,简陋的屋子里也没有摩拉。既使小吃摊老板智彦是我小时候的玩伴,我也不想以一种类似乞讨的方式引起他的回情心。
"真是死要面子。”我苦笑地摇了摇头。
拿起自制的牙刷和毛巾,蹲在屋后的小溪旁简单完成了洗漱。不过牙刷上缠着的天元草实叶子却被流水冲走了,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木杆。
"真是出师不利。”我望着已经破损的自制牙签,无奈念叨着。
锁好房门,带上门栓。
回头瞥了眼破旧的小木门和腐朽的小木屋,我不禁感叹起先前的操作未免有些多此一举。
"就算把木门敞开着,也不会有人进来吧?”
我一边吐槽,一边向稻妻城的方向赶去。
今天是乌有亭发工资的日子。虽然在乌有亭打工的摩拉没有在离岛码头当装卸工赚的摩拉多,但乌有亭最起码每天有一顿员工餐供应,不至于让人饿死在岗位上。而且老板人也不错,平时对我颇为照顾。
"文介!今天的天气多好啊--不来点鸟蛋烧吗?”
经过小吃摊的时候,我看见智彦在向我打招呼。于是我也冲他点头致意,微笑的回道,"不了,我还得赶着上班呢。”
"唉,上班哪有吃饭重要。这样吧.我请你吃绀田煮,怎么样?”
前进的脚步停滞了一瞬。
"不了,我——吃了昨天剩的绯樱饼。”
最终还是说了谎。
随着智彦的小吃摊消失在身后,我的内心不禁变得有些忐忐不安。毕竟绯樱饼算是高档小吃,早已不是我能够消费的起的食物了。况且绯樱很容易变质,根本不能过夜。
"智旁是开小吃摊的,我估摸他应该不会不知道这些。唉——果然还是被看穿了吗?”
我喃喃道,心底不免有些失落。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我曾经身着干净威武的武士装,和智彦等一群人一起,潇洒随意、尽情吃喝的场景。
可是……
自从离开了天领奉行——
不,是被天领奉行赶出来后,我的生活水平便一落千丈。城里的住所早就卖掉了,用于抵偿罚款。现在在绀木村的那幢房子还是我过去在天领奉行的同事帮我找的,否则我就沦落为海乱鬼那样靠打劫路人为生的强盗了。
说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那位好心的同事了。
绀木村有很多贫苦的人家,大多从事农业和做些粗糕的手工制品,难以维生。那位同事每连在那附近巡逻之时都于心不忍,经常会用自己的工资去救济他们。我落难之后,他也经带来看过我。
现在看不见他了。绀木村再也没有了他的身影。这让我不免有些担忧。
"不会是…....”
话说到一半,我便戛然而止,接着便露出了一丝苦笑。
真是好笑。
自己都吃不饱,还有力气关心别人。
虽说那位同事性格忠厚善良,但却是实打实的「神之眼」拥有者,并师承稻妻名流「天心流」,刀术出神入化。和他一起出任务的时候,仅一个人便打倒了一个营地的野伏众,至今让我印象犹新。
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我来担忧。
“我这是到那儿了?木漏茶室?”
头脑在思索,可脚步却没有停下。回过神来的我,早已进入了稻妻城中。身旁便是稻妻最著名的茶馆,人群进进出出。
看来乌有亭就在前方了。
我一边这么想,一边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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